片刻后,孟枕月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,故作镇定将调令收进抽屉:“我不放你走纯属工作原因,别再耍这些小手段。”接着又咽了咽发苦的喉咙,违心的说:“我也不关心你和楚云深是什么关系。”...
孟枕月手一顿,僵在原地。
自从上次两人争执之后,就再也没联系。
孟枕月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。
经理注意到她的迟疑,沉声问:“你有异议?”
孟枕月按下心里的复杂思绪:“……没有。”
拿着文件离开后,她给姜衍发了条信息,大概说了下情况,让他不要担心。
随后便打车回家。
却不料刚打开门,就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——楚云深。
楚云深站在屋内,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,暖灯照耀下,透露出些许的暖意。
孟枕月恍惚了一瞬,便回过了神:“你来有事?”
她话里的疏离那么明显,楚云深脸色微冷:“你去找过经理了?”
孟枕月不意外他会知道,也没想着隐瞒:“是。”
下一秒,手臂突然被拽住。
楚云深将人扯到身前,两人的距离陡然变近。
对视间,孟枕月听到他的责问:“姜衍就这么重要,值得让你特地飞回来为他讨公道?”
她身体止不住的发冷,轻声提醒:“他是为了维护我。”
温纯到处散播自己是小三,楚云深无动于衷,有人维护自己,却要受到针对。
明明之前他还会在除夕的时候来陪伴自己,给自己带礼物。
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么陌生?
她哑声问:“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楚云深吗?”
“你越来越不可理喻。”
楚云深冷声说完,摔门而去。2
两人再次不欢而散。
孟枕月怔然的站在原地,任由眼泪倾泻而下。
等到夜幕再次笼罩京都时,她才回过神来,逼迫自己投入工作。
经理给的任务是个超长航班,京都飞纽约,期间需要在多个城市进行中转。
开机组会时,孟枕月和楚云深坐在会议桌的两端,各做各的事情。
即使飞机起飞,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。
驾驶舱内的气氛沉闷又凝滞,压抑的孟枕月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以前她不止一次想过和楚云深合飞,没想到实现时,两人的感情快要分崩离析。
孟枕月收起心里的苦涩,按下对讲:“神航1673已进入平稳飞行,机长孟枕月准备巡机。”
说完,她解开安全带,起身离开。
检查到紧急设备时,孟枕月发现少了一瓶便携式氧气。
她眉头紧皱,语气严肃:“乘务长过来一下。”
等了十分钟,温纯才姗姗来迟。
孟枕月刚想开口,就见温纯得意的抬起手腕,露出腕上的星月手链。
和楚云深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条极度相似。
孟枕月心口一刺,她握住温纯的手,按下情绪:“你的手表呢?”
“坏了。”温纯面露挑衅。
“你知道没戴表会有什么处罚吗?”孟枕月严肃的看着她。
温纯满脸不屑:“我现在是云深的机组成员,你好像没资格过问吧。”
说完,她猛的抽出手,将孟枕月甩开。
恰好此时,遇上气流的飞机猛颠了一下。
孟枕月撞在机舱上,额尖红了一片。
她捂住伤处,直起身来,刚想反驳。
就听见对讲机内传出楚云深低沉的声音:“孟机长,不要小题大做。”
孟枕月顿时僵住,额头的痛传到心上,如钝刀割肉般难忍。
她忘了怎么回的驾驶舱,却记得机组成员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。
驾驶舱内,孟枕月偏头看向窗外。
曾几何时,他们是最亲密的人,如今共处一室,却只剩下争执。
三十个小时之后,神航1673抵达纽约。
看着城市里灯光璀璨的夜景,孟枕月心里苦闷越发浓烈。
之前楚云深飞长途航线时,她跟着来过一趟纽约,两人还一起去看过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。
孟枕月回身寻找楚云深的身影,就看见温纯挽着楚云深的胳膊:“云深,一会下机了陪我去逛逛吧,我想去看……”
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孟枕月不想再看,她默默转过身,顶着风雪回了酒店。
回程前,她特意向经理申请,与楚云深错开驾驶时间,保证飞行安全。
于是回航间,两人各带了两个副驾驶,五小时轮班一次。
除了换班的时候能遇上,其他时间两人再没见过。
孟枕月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,大家相安无事的回到京都。
不料刚下机,孟枕月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。
她打开一看,许多个未接来电同时弹出,地址不约而同的显示着老家。
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识,孟枕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。
她连忙拨出最近一个电话,就听见邻居急切的声音:“小孟,你爷爷得了肺癌,就要不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