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鸾睡得迷迷糊糊间,突然有人丢了颗石子,砸到了她的手腕上。她呻吟一声,扶着酸痛的脑袋醒过来。有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,从屋外传进来。“四姐……四姐,你醒一醒……”...
刚刚她一直都强撑着身体,如今累极,她只想闭眼睡去。
云慎与如春吓坏了,连忙让车夫速速回府。
——
金銮殿上,文武大臣,分列而立。
身穿袍服带着紫金冠的萧玄睿,一直都在观察着云傅清那里的动静。
从云傅清入殿,到皇上坐上龙椅,再到各位大臣纷纷出列,探讨这次边境的作战对策。
他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,都没等到云傅清向皇上请旨赐婚。
萧玄睿俊美的脸庞,渐渐地暗沉下来。
他敛下眼底的晦暗,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操之过急,他算的每一步计划,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云傅清绝对会向父皇请旨赐婚,这只是早晚问题。
敌国进犯,边境混乱,皇上与文武大臣,当即便一致决定,让云傅清率领云家军以及二十万大军,赶赴边境应敌。
在这期间,皇上让云傅清选择副将人选。
他明里暗里地提示云傅清,让他选一位皇子,随着他去往边境历练。
萧玄睿的一颗心,缓缓的提起来,他眼底闪烁着期待,一直都在看着云傅清。
接下来,云傅清应该是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了吧?
请旨赐婚后,就能顺理成章地封他为副将,携带他去边境迎敌。
这场战役,注定是要赢的,到时候这战功,可就属于他了。
父皇忌惮云家权柄已久,借着这个机会,他定能送给父皇一个大礼。
在诸多皇子中,也唯有他了解父皇的心结,也只有他能替父皇排忧解难,解决心病。
云傅清的目光,朝着殿内的皇子们,一一扫视而去。
萧玄睿挺了挺脊背,脸上露出的全都是志在必得。
他抬起眼眸,看向云傅清。
他以为,云傅清会与他的视线对上,两个人再来个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他都已经做好,冲着云傅清微笑了。
谁知,下一刻,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云傅清抬手,指向他——后面的方向。
萧玄睿嘴角的笑意,顿时僵硬住。
他的脸色一变,猛然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。
皇三子——翼王萧玄翼胆战心惊地出列,畏畏缩缩地朝着云傅清躬身。
“多……多谢云将军点名,本……本王定然会好好配合你,为南储打一场漂亮的战役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的脸色几乎都青白一片了,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云傅清冲着翼王回了一礼,轻声一笑。
“王爷不必客气。”
皇上坐在高位,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暗涌,他眼底亦是闪过几分诧异。
这几日,关于云家四小姐与睿王的传闻愈演愈烈。
他还以为,云傅清这次会提拔睿王,携着他去战场应敌呢。
他没料到,云傅清选择的人,居然会是一直都碌碌无为,贪生怕死的翼王。
萧玄睿竭力稳住,懊恼的神色,尽量让自己的表面风轻云淡。
他紧紧地攥着拳头,似有若无地凝视着云傅清——
他想不通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,云傅清居然选了翼王,而不选择他?
在云家的眼线,不是来信说,云傅清已经答应云鸾,要为他们求赐婚圣旨了吗?
如今赐婚圣旨没求,去边境应敌也没让他去。
他怎么都想不明白,这是为何。
萧玄睿越想,脸色越加不好看起来。
云傅清一个眼神,都不给他,漠然到了极致。
萧玄睿心里,渐渐地攒燃起了一团火。
一直到下朝,他都没等到云傅清的求婚圣旨,这次出征人选,差不多已经定型,下了朝云傅清便会率领军队,赶赴战场。
军情紧急,今天的朝会很快便结束。
皇上离开金銮殿,众臣匍匐跪地,恭送圣驾。
而后,他们便纷纷起身,离开金銮殿。
萧玄睿忍着心底的暗涌,走到了云傅清的面前,眼底带着几分关切,低声询问了句:“云将军,本王听说,云四小姐得了风寒,不知道她身体现在如何了?”
“关于前几日的事情,真的不怪云四小姐。是本王太过喜欢云四小姐,所以没忍住,做了一些孟浪行为。为表歉意,本王待会与你一同去云府,亲自向云夫人负荆请罪如何?”
云傅清看着道貌岸然的睿王,他清浅一笑。
“睿王客气了……之前那事,是小女糊涂,冒犯了王爷金尊玉贵之身,好在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,还有回旋的余地。这件事,不怪王爷,请王爷不要自责。经过此次一场大病,小女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。若说要赔礼,该是我去王府道歉才是。”
“王爷大可放心,以后小女绝不会再做出那种不耻之事,叨扰王爷清闲。微臣现在,必须要尽快率军出征,就不与王爷寒暄了。”
萧玄睿一怔,他还没来得及回应,云傅清已然大跨步离开,不再与他交谈。
他怔愣地站在宫檐下,五指渐渐地紧握成拳。
凝着云傅清离去的背影,心中涌动着浓烈的不甘。
他眼底尽是阴霾,云傅清刚刚那番话疏离到极致,没有半分要与他结下姻亲的态度。
云鸾痴恋他多年,他不信那个蠢货会突然对他没了情意。
那蠢货做梦,都想着要成为他的女人,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大梦,就幡然醒悟不喜欢他了?
呵,简直是笑话,肯定是云傅清逼迫那蠢货,与他划清界限的。
他自问,自己根本没做过,对云家不利或者得罪云傅清的事,他想不通云傅清为何这么不待见他?
他堂堂皇子,一国王爷,如今居然会被一介莽夫这么嫌弃,他心里翻涌的全是怒意。
殿外的心腹赵赟跑过来,凑到他耳畔禀道。
“王爷,魏明将事情搞砸了。他非但没让尹姑娘成功入云府,云四小姐还砍断了他两根手指。如今,魏明正跪在王府请罪。”
萧玄睿眼底满是惊诧,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赟。
“你说什么?”
云鸾她怎么可能会砍了魏明的手指?
魏明可是他的心腹,平日里,云鸾哪次不是对魏明阿谀奉承,刻意讨好?
那蠢货居然敢有胆子,如此对魏明?这怎么可能?
萧玄睿根本就不相信,这件事是云鸾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