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失手打碎了药碗,直到林浅拉我进门我才反应过来。满眼血红模糊了视线,见识过那么多伤患,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无措。「明琬,把殿下的衣服脱下来。」「好。」我声音里带着抖,强压住内心慌乱,然后用剪刀除去沈昭身上的衣服。我这才发现沈昭身上穿的是夜行衣。不知怎的,我突然心头一紧:「殿下要做什么去?」沈昭蓦地一笑,揉了揉我的发顶:「怎么?担心我?」他说的是「我」,而不是冷冰冰的「孤」。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,连忙推了他一把:...
我这才发现沈昭身上穿的是夜行衣。
不知怎的,我突然心头一紧:「殿下要做什么去?」
沈昭蓦地一笑,揉了揉我的发顶:「怎么?担心我?」
他说的是「我」,而不是冷冰冰的「孤」。
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,连忙推了他一把:「谁担心你?快去快回。」
沈昭似乎心情很好,还想跟我逗几句,可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,他们该启程了。
沈昭深深看了我一眼,然后转身离开。
在他走到门口时,我起身低声说了一句:「要平安。」
沈昭步子一顿,他没回头,而是加快了速度离开。
夜里,林浅端着饭菜进门。
看着都是我爱吃的菜,不禁笑着谢她。
林浅却摆手,说她不过是受人之托。
受谁之托?
林浅在这里也是身份极高,除了沈昭没人能指使她。
我们两个人吃饭,林浅状若无意地提起我和沈昭吵架的事情。
「明琬你知道吗?殿下说过的话从来没有收回过,这次是第一次。」
我有些不解。
林浅便说了白日里惩罚将士的事。
她说沈昭把那几个将士派到她的医药营去打扫卫生了,根本没有杖责。
我震惊不已,没见到那几个将士,本以为是真的去领罚了,竟没想到沈昭真的免了他们的责罚。
林浅拍了拍我的手,说听林渊说自打我从帐子里出去之后,殿下整整一下午都待在大帐里,连晚饭都没有吃。
我有些动容。
想着这次等沈昭回来,我一定不跟他唱反调了。
可我等了整整一夜,沈昭都没有回来。
我问过林渊,他说正常后半夜就应该回来,这个时候还没回,怕是路上耽搁了。
又等了一天,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。
临近傍晚时,一小队人马浑身是血地冲回营帐,我在他们手里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沈昭。
我失手打碎了药碗,直到林浅拉我进门我才反应过来。
满眼血红模糊了视线,见识过那么多伤患,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无措。
「明琬,把殿下的衣服脱下来。」
「好。」
我声音里带着抖,强压住内心慌乱,然后用剪刀除去沈昭身上的衣服。
甚至看不清伤口在哪,我只看到他浑身是血,脸色惨白。
我和林浅整整忙了一夜,伤情终于稳定下来。
林浅松了一口气,然后看我:「后续的照顾也同样重要,剩下的就交给你了。」
我眼睛盯着沈昭,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担心。
沈昭昏迷了近十天,虽然他每日都会短暂醒来,但头脑也不是很清醒,我一直在他身边照顾,几乎不眠不休。
这日,我出去给沈昭端药,却见到一脸难色的林渊。
经过询问,原是前几天突降暴雪,把京都运送过来的粮草和药材隔离在半路。
虽然林渊已经派人前去接应,可库存的粮食只够维持几日,若是这途中再有意外,怕是会耽误大事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营帐方向,沈昭现在昏迷着,有很多事情没有他的手令没法执行。
下午,我给沈昭换了药之后便出门。
叫上林渊,让他带我去临城的银庄。
当我把满满一盒子银票都给林渊,让他去置办粮草和药材时,迎面赶来了林浅。
她一把夺过那个盒子:「疯了?这可是你的嫁妆!」
林渊也是一愣,随即连忙推拒,说军营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,再说补给也快到了。
无论如何他们不能用我的嫁妆。